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萱草聊戏 | 阿那亚戏剧节《仲夏夜之梦》

群魔乱舞 激情任性

毫无悬念地打开视界，还是大吃一惊，我被一根铁丝折断了舌头，舞台上的景象难以置信，一种更新的真人操纵人偶的群像画面，不是提线，同等尺度的，甚至大一号，真人显然不重要了，人偶个儿大鲜明，大张着能说话的翘嘴，身姿做派夸张动人，天啊，这是比利时的零点剧团带来的全新体验，有时艺人操纵一个人偶并配音，有时两人分担任务，有时艺人操纵多个人偶分别为他们配音，有时多人操纵的人偶与另个多人操纵的人偶对话，吵嘴，打架，呜呼，不胜其烦，热闹无比，那节奏快过心率，根本来不及看舞台上方的字幕，单看“群殴”足以戏剧性，虽然“操控系统”每每带来无法避免的不简洁，凌乱，但他们均训练有素，强调“快”可能是一种方式吧，但人偶们都“活着”，活得格外鲜亮，比真人更“真实”，他们是凝固简洁的化身，有时我们会有意忽略或宁肯忽略其他，沉浸在人偶剧营造的“真实世界”，于是莎翁的《仲夏夜之梦》来了——

这是与我曾在上海大剧院观看的真人版迥乎不同的，那次是一种典雅浪漫，这次则疾风骤雨，惊艳忘形，痴迷沉溺，那些树立典型人物风范的精美人偶制作，一旦赋予其声音和动势，就变得不可一世，立体的动画，不，是真人的“诗意版”，莎剧剧本中的想象和意境，那些台词里蕴藏的美妙和留白，用这样的独一无二的方式编排，似乎也恰如其分，尤其男演员操纵女性角色，男性角色由女演员操纵，又是一大景观，耳目一新，目瞪口呆，但俨然那又是一种“对撞”，角色的意味和表达更加丰富迷人，于是男演员操纵的女子与女演员操纵的男子热烈接吻，拥抱，伴随着打情骂俏和莎翁的诗句，令人捧腹享受，几乎要笑出眼泪......“诗意的打开”原来这许多的办法啊，无论怎样的幽默诙谐和捉狭，只要能带给观众异乎寻常的感受和无穷无尽的遐想，当他们开始若有所思又激情澎湃，就是成功的，诗的剧本固然需要审慎对待并寻找适宜的载体，但创新更难能可贵——他们加添了一段真人表演的闹剧，真人一律白色简装，演的是大自然和其他生灵：月光，大树，狮子，老虎，小狗，给予这部《仲夏夜之梦》更为完整的轮廓和印象，为比利时的导演让-米歇尔▪德侯喝彩，领教了西方戏剧艺术的当代瑰宝，极精深的制作工艺彰显匠人精神，这是对莎翁最独特的致敬！